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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家一个十六七岁的书生,两百个江湖人,敢对着拜月邪教……咱们两万大军,背后是曲阜书院,咱们今日居然就怕了……”江宏义说到这里,忽然哽咽了一声,接着猛烈干咳,咳得腰都弯了下来。
“大人……狮子搏兔,也要用上全力,何况那书生已经露出了獠牙。”谋士趁着江宏义咳嗽的空隙,跪爬到宋尹廷面前,轻声劝道:“再说那书生一路行来,顺风顺水,受些挫折,于他也是好事。”
其余众人,全都没有说话,却照旧保持着跪姿,大概这个姿态,便已经表明了立场。
宋尹廷负手而立,面色沉重之极,内心似乎正焦灼着,举棋不定。
就在这时,江宏义停止了咳嗽。
“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。晋陶渊明独爱菊……”他的手上,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纸,念的似乎就是纸上的内容。
宋尹廷面露疑惑之色,不知道他此举是什么意思。
“……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……”
帐中众人多是有大学问的儒生,听到这里,便都觉得此文文采、立意都甚是了得,甚至隐约猜到了这文章的来历。
“予谓菊,花之隐逸者也;牡丹花之富贵者也;莲,花之君子者也。噫!菊之爱,陶后鲜有闻。莲之爱,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,宜乎众矣!”
江宏义念到末尾,手持宣纸的手,竟然忍不住微微颤抖:“我在步执道的房门下拾得此文,想来是他为练字而写就的。初见此文时,只觉得好笑,君子有何难求,天姥山上或许没有,可我曲阜书院,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君子眼下念来,才觉得字字玑珠……”
这时,何燕岷缓缓站了起来,一言不发地站到了江宏义身旁,脸上神情虽然沉重,却显然坚决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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