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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后,洛轻亭突然拔高了嗓音喊道:“步爷何等样的人物,每做一事,都要想出多少步去。当初把曲阜大儒绑来打上一顿出气,人家曲阜书院都无话可说。眼下打个县城,就把你吓成这样,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家种地去吧!”
话音刚落,邓小闲等人便笑作一团。
刚才还站在山坳中的队伍,也纷纷朝这边走来。还留在原地的,只剩二三十人。
照步安的说法,走到他身边的,便是觉得他有理的,照现在的人数比例,谁对谁错,已经很明了了。
本来,事情到了这个程度,七司扩张之后的头一次军纪申诉,就可以告一段落了。
步安却还有话没有讲完。
“至于第三个道理……”他长长吸了一口气,接着道:“大伙儿这趟跟我出来,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走上一遭,是图的什么”
“在这七闽道待上几个月,捡些别人看不上的兵器,被人在身后指着脊梁嘲笑,受些白眼,挣些饷银,临了卷铺盖走人……既没人记得咱们来过,也没人在乎咱们去了哪儿,是这样吗”
没人回答,因为他说的没错,大多数人,正是这么想的——或者有人不甘心,可除此之外,又能如何
“雁过留声,人过留名。今日你们见了我步某人,都称我一声‘爷’,可你们有谁知道,爷当初走进越州城时,兜里只有几两碎银。子敬街玲珑坊的孙掌柜指着鼻子轰我,我就站在街上说书,照样人头攒动!鬼捕三司公孙庞,嫌我每个月白挣他四百文铜钱,砸了我的饭碗,我就借银子办七司,把他公孙庞赶出了越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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