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曜台,六层。
天那么高,地那么远,和光有种无处可去的不安。云那么浓,雾那么重,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宛如一道道利箭,把她死死钉在原地,哪儿去不得。
无处遁形的窒息。
左侧的乌束斜眼看过来,眉头紧压,面色严肃,也许在暗地里筹算坤舆界的交易。和郁半阖眼皮,视线极其隐晦,情绪都敛在眼中,想法许和乌束差不多。无谶偏头看来,眉头紧皱,手指摩挲龟壳。殷羡直勾勾地盯着她,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。无波界的时千一微微摇头,眼神饱含怜悯和不赞同......
宁非天定定地凝视她,面露担忧。此刻和光的脑子十分混乱,一时之间分不清宁非天在担心什么?怀疑她的实力,担心坤舆界跌出前十界域,从此疏狂界多了一个拖后腿的盟友界域?担心她会出口向他求助?
外圈的视线更是数不胜数,几乎扎满后背的每个毛孔。她甚至没办法分辨哪道视线来自哪个人。
她仿佛成了误入荆棘森林的猎物,每一棵树化作猎人,紧紧盯住她。
她甩甩脑袋,试图甩掉脑子的杂念。下一刻,又感觉脚下的台子突然裂开她不受控制地跌下去,无数道视线紧追不舍,化作一粒粒细沙,撑住她、包围她、淹没她,无孔不入,把她堵得死死的,塞得满满的。
她熟悉这种感觉,踏入道途至今,她被人怀疑过无数次,仍旧记得每一句质疑和嘲讽。
“那假小子不行吧,不过是薛师兄背后的跟屁虫,怎么拿得下禅子之位。”“唐不功练的可是昆仑剑宗的陌刀,凭她那两张破手,怎么打得过?”“她根本没指导过大型战役,怎么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指挥沧溟海之战这样的话?”......
每次,她都能无视所有的讽刺,靠着心里的那股劲儿,独自扒开沉重的黄沙,爬出危险的坑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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